糙汉的夜与昼全章阅读

第一章 下乡的苦与赌1976年的夏末，黄土高原的风裹着沙粒，砸在知青点的土坯墙上，也砸在林薇的脸上。她蹲在田埂边，手里的锄头重得像块铁，刚刨开两垄土，掌心就磨出了血泡。同来的知青都咬着牙闷头干活，只有林薇越干越委屈——她是城里长大的姑娘，细皮嫩肉，连煤炉都没生过，哪禁得住这锄头挖地、扁担挑粪的苦。傍晚收工，林薇的胳膊肿得像发面馒头，连端碗的力气都没有。她看着知青点里人人灰头土脸，忽然想起村东头的那个糙汉。那是村里的猎户周猛，生得人高马大，肩宽背厚，一张脸晒得黢黑，两道眉像两把铁钩子，平时不爱说话，往那儿一站就自带一股冷硬的气场。村里人都说他是“山里的熊”，力气大得能扛着野猪走十里地，也凶得能吓哭半大的娃。可林薇此刻顾不上怕了。她洗了把脸，攥着衣角就往周猛的土坯房走。周猛家的院子没门，只有一道篱笆，林薇推开门时，他正坐在门槛上擦猎枪，听见动静抬眼，黑沉沉的眸子落在她脸上，看得她后背一紧。“周……周大哥，”林薇声音发颤，却还是硬着头皮开口，“我有个事求你。”周猛没说话，只把猎枪往旁边一放，那动作带着股说不出的威慑力。林薇攥紧了手，把早就想好的话说出来：“我吃不了干农活的苦，要是我愿意嫁给你，你能让我不干活吗？”这话一出，周猛明显愣了。他那双总是冷着的眼，此刻直勾勾地盯着林薇，像是要把她看穿。林薇被看得心慌，正想转身跑，就听见他开口，声音粗哑得像磨过砂石：“我能让你不干任何活，但——除了我。”林薇没细想那后半句的意思，只听见“不干任何活”，眼睛一下就亮了。她几乎是立刻点头：“我嫁！”周猛的喉结滚了滚，站起身时带起一阵风，他伸手拎起墙边的一个布包，塞到林薇手里：“明早去大队部开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