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心宜苦笑。
脑海里不受控浮现的,全是那晚梦中他亲手将匕首***她胸口时,眼底的漠然疏离。
裴祁深,你承诺的一辈子太短了。
短到我不敢再赌。
半个月后,我就要彻底离开你了。
翌日,天才大亮,汀泉小筑就来了两个不速之客。
裴祁深拉着白芷踏进里屋时,云心宜正在取腕间挂着的那串银铃。
那是苗疆女子为意中人祈福的禁术,需日日以温血滋养,成亲之日取下,方能和意中人长久。
如今……为何提前取下了?
裴祁深神情一滞,下意识松开白芷,往前走了两步。
刚要张嘴想问个究竟,身后便响起一阵猛烈的咳声。
生生将屋内两人的目光都引了过去。
云心宜视线略过白芷苍白的脸后,定在裴祁深满是担心的脸上。
心口骤然一紧。
良久才收回,她轻声道:“你带她来我这里做什么?”
闻言,裴祁深收回轻抚在白芷背后的手,目光闪烁。
“听说圣池水能够滋养女子身体,增强体魄,心宜,大婚礼节繁琐阿芷又自幼体弱,我怕她难以坚持,你能不能……带她去泡一泡?”
圣池是苗疆禁地,外人不可入。
云心宜攥紧手中的银铃,心口像是被刀子无情地割裂,疼痛难耐。
“带她去,你就不怕我因此受到责罚吗?”
“心宜放心,”裴祁深看着她的目光坚定,“我会去主动替你受罚,有我在,万不可能让别人动你半分。”
可她本不用受罚的。
云心宜看着眼前这张同从前一样深情的脸,那句说过无数次的誓言还未在耳边消散。
可如今他却为了另一个女子,亲手将她置于危险之中。
云心宜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苦涩。
沉默许久,才轻声道:“好啊,但我要你应下一句承诺。”
“将来,无论我向你提出……”
“好,我答应你!”
裴祁深爽快点头,又小心翼翼补了个请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