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 乱世重生>我醒来时,山河破碎,饿殍遍野。>救我的大夫顾长生眉眼温柔,
他说我是他在乱葬岗发现的唯一活口。>可我对自己的过去,一无所知。>世家公子谢珩,
清贵羸弱,赈灾时咳出的血染红了白衣,看我的眼神却深邃难明。>直到蛮族铁蹄踏破边关,
天降流火,赤地千里——>我记忆深处封印的图腾骤然灼痛。>原来,
我乃上古旱神血脉后裔,这场浩劫,因我血脉觉醒而起。>顾长生握着我冰凉的手:“别怕,
我带你走。”>谢珩却拂开他,用染血的帕子擦去我眼角的泪:“告诉我,
如何才能救这天下,救你?”>我望着哀鸿遍野的大地,神魂深处的罪孽与慈悲一同苏醒。
>“以我神魂,献祭天地,可平息天怒。”>那一夜,我踏上祭坛,散魂为雨,甘霖降世。
>最后一眼,是谢珩抱着我逐渐透明的身体,呕血不止。>“对不起…”我用最后一丝力气,
将残存的一魄凝成三色花,送入他掌心。>“活下去…还有…我们的孩子…”>功德圆满,
霞光接引我飞升。>却听闻,人间新帝谢珩,终身未立后,只在寝宫种满三色堇,
独自抚养着那个天生带花印的孩子。---天地是锈红色的,连风都带着腐朽的腥气。
阿芜睁开眼,第一个感觉是痛,骨头缝里都透着被碾碎过的痛。第二个感觉是空,
脑子里空空荡荡,除了自己的名字,她什么也不记得。入目是简陋的茅棚顶,
身下是铺着干草的硬板。一个穿着洗得发白青衫的男子正背对着她,在唯一的破木桌前捣药。
听到动静,他回过头,露出一张清隽温润的脸,眉眼间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,
眼神却像被山泉洗过一般,干净,温和。“你醒了?”他放下药杵,端着一碗温水走过来,
小心地扶起她,“感觉怎么样?还有哪里痛?”阿芜张了张嘴,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。
“慢点喝。”他将碗沿凑到她唇边,动作轻柔。温水润泽了喉咙,也带来一丝力气。
阿芜看着他,声音嘶哑:“…你是谁?我…是谁?”男子愣了一下,
随即眼神里多了几分怜悯:“我叫顾长生,是个大夫。三天前,
我在城西的乱葬岗发现你…你是那里,唯一的活口。”他顿了顿,声音更缓,
“你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吗?”阿芜茫然地摇头,“我只记得我叫阿芜...”。
乱葬岗…唯一的活口…这几个字像冰锥,刺进她空白的脑海,激起一片寒意。
顾长生轻轻叹了口气:“想不起来就先别想了,你身子虚,要好生将养。”他看着她,
目光温柔且纯粹,“既然暂时无处可去,就留在这里吧,我虽清贫,总能护你一口饭吃。
”阿芜看着他眼底纯粹的善意,心头那点寒意稍稍驱散,她点了点头。
顾长生的医棚设在难民聚集的边缘。阿芜的身体稍微好转,便开始帮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,
分发那点少得可怜的粥,照顾伤势更重的人。她这才知道,如今正值乱世,战火连年,
又逢大旱,百姓流离失所。顾长生本是江南名医的弟子,却在灾荒中散尽家财,
来到这里救治难民。"顾大夫,您休息会儿吧。"阿芜看着顾长生眼下的青黑,忍不住劝道。
顾长生正给一个腿上溃烂的老人清洗伤口,头也不抬地笑道:"无妨,还有很多人等着救治。
"她看着那些面黄肌瘦、眼神麻木的百姓,看着易子而食的惨剧在暗处上演,
看着顾长生将自己本就少得可怜的口粮分给垂死的孩童,自己却饿得形销骨立。她的心,
被一种巨大的、无声的悲怆攫住。这人间,为何如此之苦?2 谢珩之谜然后,
她见到了谢珩。那是一个黄昏,残阳如血。一队车马在兵卒护卫下,停在了难民区外。
仆从簇拥中,一个身着月白锦袍的青年下了车。他身姿挺拔,却异常单薄,
脸色是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,仿佛玉瓷,一触即碎。"那是谢珩谢世子。
"顾长生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,轻声解释道,"朝廷派来赈灾的钦差。
"原来他便是朝廷派来赈灾的钦差,镇国公府的世子,谢珩。谢珩甚至不需要说话,
只是站在那里,微微蹙眉看着这片人间地狱,便自成一幅与周遭格格不入的清贵画卷。
他身边跟着的官员正低声汇报着灾情,语气惶恐。忽然,一阵风过,卷起尘土。
谢珩以拳抵唇,剧烈地咳嗽起来,他弯下腰,肩背嶙峋地耸动着,咳声撕心裂肺。
旁边侍从慌忙递上雪白的帕子。他接过,捂住口唇,好一阵,那骇人的咳声才渐渐平息。
他放下帕子时,阿芜看得分明,那雪白的丝绢上,晕开了一抹惊心动魄的鲜红。
仿佛有所感应,谢珩抬起眼,朝医棚这边望了过来。他的目光越过了忙碌的顾长生,
越过了那些麻木的难民,精准地落在了阿芜身上。那眼神,极其复杂。有审视,有探究,
有一丝极淡的、几乎无法捕捉的震惊,
以及一种更深沉的、阿芜看不懂的…像是穿透了时光的迷雾,直抵她灵魂深处的悸动。
阿芜心头猛地一跳,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视线。自那日后,谢珩时常会来这片区域。
他带来了更多的粮食和药材,手段雷厉风行地处置了几个贪墨的官吏,渐渐地,
难民们看他的眼神从戒备变成了感激,秩序似乎好转了一点点。但他自己的身体,
却肉眼可见地更差了,咳血的次数越来越多,脸色也越来越难看。这日,
阿芜正帮着分发稀粥,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咳嗽声。她回头,看见谢珩扶着树干,
咳得直不起腰。"世子,您的药..."侍从急忙递上一个瓷瓶。谢珩却推开他的手,
勉强直起身:"先去安置新来的难民。"阿芜看着他苍白如纸的脸色,
鬼使神差地端了碗温水走过去:"世子,喝点水吧。"谢珩抬眼看着她,目光深沉。
他接过碗时,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指,冰凉的温度让阿芜心头一颤。"多谢姑娘。
"他的声音因咳嗽而沙哑,却依然保持着世家公子的风度。
这时顾长生匆匆赶来:"世子可是旧疾复发了?快随我去医棚歇息。
"阿芜看着顾长生扶着谢珩离开的背影,心里莫名有些发堵。此后,
谢珩他总会找到机会与阿芜说上一两句话。有时是询问难民的情况,
有时是递给她一本难得的医书让她转交顾长生,有时,只是隔着人群,静静地看她一会儿。
他的目光,总是那样沉,那样深,带着一种几乎要将她吸进去的力量。阿芜感到不安,
却又无法抗拒那种莫名的牵引。顾长生将这一切看在眼里。一次,他熬药时,
状似无意地对阿芜说:“谢世子…身份贵重,与我们,终究是云泥之别。”阿芜沉默着,
往灶膛里添了根柴火。火光跳跃,映着她迷茫的侧脸。这话说得含蓄,
阿芜却听出了其中的意味。她正不知如何接话,突然听见远处传来惊呼声:"走水了!
"两人对视一眼,急忙朝火光处奔去。原来是难民煮饭时不慎引燃了草棚,火势蔓延得极快。
阿芜正要帮忙提水,却听见火场中传来孩子的哭声。"里面还有人!"她不及多想,
一头冲进火海。浓烟滚滚,阿芜被呛得直流眼泪。她循着哭声找到一个蜷缩在角落的小女孩,
正要抱起她,一根燃烧的房梁突然砸落!千钧一发之际,一个身影扑过来将她推开。
阿芜抬头,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眸——竟是谢珩!"不要命了吗?"他厉声喝道,
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怒气。阿芜还未来得及回答,就见又一根房梁朝着谢珩头顶砸下。
她下意识地扑过去护住他,房梁擦着她的后背落下,灼热的疼痛让她眼前一黑。"阿芜!
"谢珩接住她软倒的身子,一向冷静的声音竟带着一丝颤抖。3 血脉觉醒阿芜再醒来时,
发现自己躺在谢珩临时居住的府邸中。"你醒了?"谢珩坐在床边,眼下带着疲惫的青黑。
"那个孩子...""得救了。"谢珩打断她,"倒是你,后背伤得不轻。
"阿芜这才感觉到后背火辣辣地疼。她看着谢珩,
突然注意到他衣袖下的手腕缠着纱布:"你受伤了?""小伤。"谢珩不着痕迹地拉下袖子,
"倒是你,为何要舍命救我?"阿芜被问住了。是啊,为什么?那一瞬间,
她根本来不及思考,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。"我..."她刚要开口,
突然一阵剧痛从额间传来,仿佛有什么要破体而出。"阿芜!"谢珩急忙扶住她,"怎么了?
"剧痛中,一些零碎的画面闪过阿芜的脑海:赤地千里,祭祀的舞蹈,
..还有一个决绝的、以身殉道的背影..."血...我必须..."她无意识地喃喃着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