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起陛下的赐婚,我下意识想推开他。
右臂的刺痛却猛然加巨。
霎时间,冷汗浸透。
眼见我如此痛苦,贺琰眉头一皱。
立马将我抱上马背,驾马朝着太医处狂奔。
「忍一忍……」
呼啸的风声中,他低沉的嗓音带着遮掩不住的疼惜。
我鼻头一酸,原本在嘴边的话莫名咽下。
只剩偏头不语。
很快,我们二人便到了医帐。
刚掀开帐帘,迎面却先甩来一记响亮的耳光。
「谷肆月!」
哥哥怒不可遏的吼声刺向耳膜。
「啪」的一声,我的脸颊瞬间麻木,耳边嗡嗡作响。
「我教了你十几年的女德女诫,居然还改不掉你骨子里的恶毒!」
「就因为争风吃醋,你连唆使踏雪伤人性命这等恶毒的事情都做得出来!」
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。
不远处,柳灵儿正梨花带雨地倒在侍女怀里。
一群人围着她嘘寒问暖,而我的「踏雪」却已经被几个马夫死死按在地上, 满身伤痕。
我张口欲辩,可再看向贺琰时,却先撞上了他眼里的厌恶:
「月儿,真是好一出调虎离山的苦肉计。」
一回到府里,我便被哥哥带去了祠堂。
他看都没看我缠着厚厚绷带的手臂,只将一沓宣纸和一方砚台重重地拍在桌上。
「把《女德》抄一百遍,什么时候抄完,什么时候吃饭。」
我抬起头,难以置信地看着他。
右臂的剧痛仿佛又加重了几分,我疼得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。
「哥,我的手……」
「那就用左手抄。」他毫不留情地打断我:
「谷肆月,你今日不好好反省你那点狠毒的心思,将来还怎么在侯府立足!」
我被下人「请」进了祠堂,冰冷的青石砖硌得膝盖生疼。
面前是列祖列宗的牌位,身后是紧闭的大门。
我试着用左手去握笔,可那支笔颤抖得不成样子。
墨汁滴落,在宣纸上晕开一团又一团的污迹。
右肩的肿胀感越来越强,牵扯着整条手臂,每一次呼吸都带来一阵钝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