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口堵塞时，柳灵儿的视线却恰好扫了过来。

她的视线在我身上一扫，却停在了我身边那匹通体雪白的坐骑上。

那是我及笄那年，阿姐费尽心思从西域商人手中为我求来的生辰礼。

瞬间，她眼神一亮。

她拉着贺琰的袖子，撒娇似的摇了摇。

声音不大，却娇嗲得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
「贺郎，你看那匹马好漂亮啊，比画里描绘的天马还要好看。」

贺琰顺着她的视线望过来，在看到我时，脸上的温柔笑意淡去了几分。

他拍了拍柳灵儿的手以示安抚，然后径直朝我走来。

「月儿。」他站定在我面前，「你这匹马看着温顺，就让给灵儿。」

他的语气理所当然，仿佛只是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
我紧了紧手上的缰绳：「这是我的马，不让。」

贺琰的脸色沉了下来。

「不过是一匹马，你何必如此？」

我正要反驳。

哥哥却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，一把将我拉到身后。

「一匹马而已，你非要在这时候扫了大家的兴？」他低声警告一句。

手上的力道极大，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。

我看着他急于讨好贺琰的嘴脸，心中最后一点亲情的暖意也消散殆尽。

「哥，这是阿姐求圣上送我的马。」我试图做最后的挣扎。

「你少拿圣上压我！」哥哥厉声呵斥：

「你阿姐最是知书达理，若她在此，也定会让你以大局为重！别丢了我们谷家的脸面！」

寥寥数语后，我还是被迫换了一匹马。

柳灵儿如愿以偿地上了我的踏雪，在贺琰的亲自牵引下，笑靥如花。

我用力一夹马腹，只想快点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地方。

可这马跑出不过百丈却突然长嘶一声。

前蹄高高扬起，疯了似的朝林中冲去。

我猝不及防，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，整个人就被重重地甩了出去。

天旋地转间，我狠狠摔在地上。

右臂传来一阵钻心刺骨的剧痛，我甚至能听到骨头错位的声音。

「月儿！」

贺琰策马赶来。

他翻身下马，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慌乱。

「你伤到哪里了？」

温热的怀抱，关切的话。

一瞬间竟让我有些恍惚。